我亦飘零久

【万里归途】PTSD治疗指南

  

学校烟花放的人腿软,狠狠共情一把小成朗了属于是。

  

  

假设两人同宿舍。


  

  

  

  

  成朗其实有点后悔。


  关于PTSD还瞒着宗大伟来看烟花这件事,成朗昏昏沉沉地想,疯的有点过头了。他现在要是死这,估计宗大伟以后给他烧纸都不会再有好脸色。


  

  宗大伟当时怎么嘲笑成朗的来着?为了把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从一线上劝下来,毫不犹豫敲着他脑袋说你经过最惨烈的事情估计也就过年杀鸡放烟花。谁成想成朗从努米亚一直记挂到现在,回到总部就扯着宗大伟喊我也是真正见识过战争的人了。是挺值得骄傲的,成朗想,下一秒就被窗外的烟花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后来再醒就在医院了,宗大伟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到那时成朗才意识到不对,望着宗大伟眼下惊心动魄的黑青又打定主意把事情藏着。最后他被宗大伟逼着体检还要填心理测评问卷,拿到接近满分的评级才让年长者稍稍松下一口气。


  

  没事,真没事,宗老师。


  他一遍一遍的说,当时一定只是低血糖。


  

  

  成朗是知道PTSD的,创伤后应激反应,大学选修课讲过一点,老师说,这种情况一般需要心理辅导者治疗,但少数人可以通过反复进入类似的情境自我脱敏成功。


  可这并不能成为他自己尝试脱敏半夜跑去看烟花把自己弄进医院的理由。


  

  

  

  

  

  

  

  后来出了院宗大伟果然没好气地晾了他两天,把两人的活动一减再减到只剩工作需要,晚上十一点前宿舍里几乎见不到人影。最后在成朗白纸黑字写下保证书口口声声承诺不再拿身体开玩笑后,宗大伟冷哼一声这事才算彻底翻篇。


  

  往后几个月成朗哪天不知道从哪牵回来个橙色气球,挂在宿舍门檐下美其名曰增添温馨气氛。到底是小孩,宗大伟笑他幼稚,一来二去都没把这东西当回事。直到有天下午回宿舍,成朗关门时不小心夹到气球。亮色的塑胶片砰一声全部炸开然后飘飘摇摇晃到地上,像那种小型的烟火。


  

  也就那一瞬间宗大伟就扑过来,双手死死捂住成朗耳朵,干燥的掌心刮过耳廓。


  

  成朗其实没反应过来,毕竟看烟花晕倒这事过去挺久,听到爆破声后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也淡去许多。他几乎要把他这一线下来的后遗症忘了个干净,他当然希望宗大伟也忘了,或者说希望他从头到尾就压根不知道。可事实又出乎成朗意料。年长的爱人把他一举一动都收进沉沉目光,嘴上功夫垫底,但实打实的又全心全意爱他。


  

  叫人这么一捂,成朗好像那25年压抑出来的沉稳劲一下松了,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心脏狂跳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呆住好几秒,随之而来一阵难以言明的酸涩。眼眶酸,鼻尖酸,心口也酸,像被人撬开半月瓣硬生生倒灌进一碗中药,顺着血液流过四肢百骸都发苦,却又在苦尽后漫上铺天盖地的回甘。


  

  宗大伟还在看他,捂着他耳朵明知听不见还要絮絮叨叨的说。大抵不过一些关心夹杂着数落的话。成朗的视角望过去也只能看到紧张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于是他就着这姿势凑过去,轻轻地蹭,把唇一点点吻回血色。


  

  窗外雨下的绵绵密密,他们站在玄关处难舍难分。成朗握住宗大伟捂他耳朵的手,远看去又像久别重逢爱人严丝合缝的相拥。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宗大伟从吻里挣出来两口气,一偏头拒绝成朗又追着贴上来的动作。“成朗我告诉你啊,你这样的再有下次…”


  

  “不会了。”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成朗在心里想。不会有下次了。不会再瞒着他,不会再一意孤行,不会再让他担心的睡不着,夜里醒来都要翻过身去探人的心跳。


  

  成朗望向宗大伟的眼睛晶晶亮亮。


  “宗老师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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